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拳經拳論

陳氏太極拳的運動規律
陳小旺 2002.03.07 於台中演講 李啟華錄音整理

太極拳有很多很多的套路、器械、推手和散打,這些運動加在一起有一句常用的話叫“太極拳千變萬化”。大家對“千變萬化”這句話可能也很熟悉吧?還有一句話叫“萬法歸一”,太極拳雖然是千變萬化,但只有一個運動規律,我們了解這個運動規律,運用這個運動規律,可以完成各個套路,各種用法,它就簡單化了。如果沒有了解這個運動規律,學了很多套路,學了很多用法,也用不上。就等於是“無源之水,無本浮木”,學起來也很辛苦,沒有抓住要領。我們懂了這個運動規律,每天練習來接近這個運動規律,什麼叫接近呢?開始沒有人能夠一下掌握運動規律的準確性和誤差,開始時動作各方面不合乎這個要求,這是正常的。也就是開始學的套路,有很多不準確的地方,不用擔心,沒有人能夠一開始就學的十分準確,如果開始就能夠學得十分準確,我們也不必天天練習了。我們天天練習就是縮小運動當中的誤差,要想縮小運動中的誤差,必須明確什麼樣子是準確的,什麼樣子是對的,什麼樣子是誤差。明確了什麼樣子是對的,一遍一遍的練習,在縮小誤差,這就是正常的下功夫;如果不明確、不知道縮小誤差,練了很長時間沒有進步,這叫白下功夫。運動的誤差越小,內部的氣流、氣感就愈大、愈強;誤差越大,氣流、氣感就愈小,這是相對的。

我們學拳開始時有各種各樣的要求,很多人都能背下來,如“立身中正”、“鬆肩沈肘”、“含胸塌腰”等,如果沒有這些要求,就不可能影響到內部。第一步是“由外到內”,每個動作“鬆肩沈肘”、“立身中正”、“含胸塌腰”…等等,透由這些“要求”,為了影響內氣的運行和貫通,經過每一遍的練習,從中知道那一個練多了,那一個做的不夠,那一個做的不準確,一遍一遍縮小誤差,縮小到一定程度,一氣貫通。好像拳譜上寫的一句話“只要用功持久,而一旦豁然貫通了”。這就是外邊的要求,逐步影響到內部,誤差縮小到一定程度,就可以一氣貫通了。貫通了以後呢?就是運動的質量變化不同了,開始學時,外邊的要求影響裡面,等一氣貫通以後呢?就變成裡面來影響外面,“以心行氣,以氣運身。內氣不動,外形寂然不動,內氣一動,外形隨氣而動”,內因主導,到了內因主導的階段,就不會出現過大的誤差了,也就是教學的分節性。在外因影響內因的情況下,因為掌握不住,一定要常常受到指導;當運動質量產生這樣的變化,內因可以影響外因,內因為主導,一氣貫通,就可以脫離指導,離開老師,就可以自理了,就可一步一步達到太極拳的高峰。如果沒有達到內因影響外因的這個階層呢?沒有人指導,很容易走過大的彎路!這是太極拳兩個不同的階段,也是明確目標的重要性。

一個運動規律,什麼樣的“一個運動規律”呢?首先,我們了解,肚臍下橫三指這一個點,我們講是丹田的核心,靠裡面它不在肚臍外面。丹田核心,整個肚臍下面這一塊,就是我們稱為“丹田”。從預備式開始,光一分腳,站直了,這樣不夠,需從心理意識,達到“安逸平靜”,形成全身通往丹田的路,把丹田形成全身氣的核心,丹田飽滿,全身安定、平衡、貫通,這就是預備式。預備式就是做好打拳之前的準備。一分腳裡邊沒有安排好,沒有達到這個警界,雖然是預備了,但是沒有預備好。所以現在我們常常站樁,站樁就是預備式的加強。一站這個地方不對,動一動,全身形成這個體系,就像我們開汽車之前,引擎、輪胎、座位、鏡子各方面都弄好了,一起動,就開走了。我們預備式和開汽車出門之前,做好打拳之前的準備,那麼有了這個基礎,已經是氣沈丹田,全身安定、平衡、貫通。動作起來,就好像引擎產生動力,傳送到輪胎、方向盤掌握方向,就一運動體系。我們練太極拳呢?也是一個運動體系,以“丹田為核心,一動全動”那個全?全身動!具體的怎麼動?“節節貫穿”一個關節一個關節貫穿起來,一氣貫通。這裡不要忘記,開始不能這樣要求,做不到,很多誤差,但是氣貫通以後呢?才能做到。現在做誤差大一點,不要緊的,開始時我們要求做到“一動全動,節節貫穿”可是要有一個方穿不了,這是正常的。

有三種形式,第一種形式就是“丹田左右旋轉”。丹田在小腹部份,肚臍下棋三指,下面是丹田的核心,靠裡邊。“丹田左右旋轉”它要帶動全體的,不是光丹田轉,丹田轉動,腰即轉動,腰一轉動,背肩轉動,肘和手轉動。往下呢?丹田轉動,髖、膝、踝一起轉,下至髖、膝、踝,上至脊、背、肩、肘、手,這樣一個纏絲法。以丹田為核心,只用一個方法把他整個貫穿起來。那就好像丹田是一個引擎,全身這些關節通過一個傳動裝置,好像輪胎、方向盤等。這個運動體系,一動全動,用螺旋纏繞的方法把它貫穿起來,既分先後又不能夠分開;分先後,我們應清楚丹田先動,腰、背、肩、肘、手,髖、膝、踝接著走,分先後絕對不能只有手先動,要不能分開。“一動全動,又分先後,又不能分開”這是第一種形式,明顯的看到纏絲勁,纏絲法。

第二種形式,“丹田前後旋轉”不是左右旋轉,是前後旋轉。怎麼前後旋轉?大家看(示範金剛搗碓動作一、二),這手沒有做任何左右的旋轉,沒有任何纏絲的型式,再看(示範二起腳),不可能左右旋轉去拍腳的,這些動作呢,都是“丹田前後旋轉”,沒有左右旋轉,是“胸腰折疊運化”,這個明顯的運動形式不同。第一種,纏絲旋轉,“丹田左右旋轉”,第二種,“胸腰折疊運化”,仍然是“以丹田為核心,一動全動,節節貫穿,一氣貫通”,這是只有一個運動規律,運動規律是一樣的,表現的形式不同。

第三種形式呢?就是介於兩者之間。介於左右旋轉,又有前後旋轉,在每式變換的時候,由左往右,由右往左,由上往下,由下往上,轉折變化的時候,都是既有左右又有前後,同時變化。比如說最簡單的(示範雙手纏絲二),到這個位置之前是第一種形式,丹田往左轉,要翻過來的時候(示範雙手纏絲三)往後、往左繼續,往右、往前繼續,換的這一瞬間,後、左、前、右,轉折變化的時候,都是前後、左右同時,當變過來以後,往右了,單向了,再變還是後、右、前、左,變的時候一定有胸腰褶疊的成份,如果沒有胸腰疊的成份,就像是一根棍一樣,這樣子是變不過來的。

總之,陳氏太極拳只有一個運動規律,“以丹田為核心,一動全動,節節貫穿”。三種形式,第一種,纏絲旋轉,“丹田左右旋轉”;第二種,“胸腰折疊運化”,丹田前後旋轉;第三種介於兩者通用。我們不管用什麼樣的打法,不管拳打腳踢,不管是掤、捋、擠、按、採、挒、肘、靠,不管是大刀、雙刀、單劍、雙劍,不管是什麼大架、小架、新架、老架,都出不了這一個運動規律和三種形式,都在這個世界之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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